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凹三同名,卑微求评

【棋昱】夜奔

沙雕小甜饼
短文一发完

  “你是谁?”

  龚子棋仰头半眯着眼睛问。太阳挺大,照在身上怪舒服的,就是有点晒,让他看不清楚树上那人的脸。

  树上那人吃桃子的动作顿了顿,满脸莫名其妙:

  “我蔡程昱啊,怎么,您有何贵干?”

  你闯进我家后院还问我有何贵干?一般人铁定就要这么问,但龚子棋堂堂朝廷鹰犬,打从娘胎里蹦出来就没少见过大场面,哪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,这时候便不怒反笑,反问道:

  “你可知道我是谁?”

  “我师父派来抓我回去当掌门的?”树上的贼小子——现在该叫蔡程昱,一脸警惕,微微起身,两腿绷紧,桃子也不啃了,转而用右手逮住,手肘向后微缩,龚子棋要是回答一个“是”就要将桃子掷过来然后逃走似的。龚子棋注意到那桃子饱满个大,看起来确实滋味不错,可惜被他啃过,不太完整,龚子棋面上不动声色听他讲,心里却在想这桃子要真被扔过来,只能委屈它做做花肥,化作春泥更护花。没准用这东西施肥,明年整个院子都能结出这么大的桃子。

  “不是。”龚子棋好整以暇地回他。

  “那你是谁关我什么事。”蔡程昱松懈下来,复又两腿岔开,以一种从下面看不甚雅观的姿势稳在树枝上,然后用一种看智障的表情看他,一边又咔嚓咔嚓啃起来桃子,没用几口就啃得只剩了核。龚子棋一直留心着他,这时候心内惊叹,嚯,好小子,牙口不错啊。

  龚子棋觉得这小孩挺有意思。平日里他只需要面无表情地穿着飞鱼服,别着绣春刀往街上那么一走(以上两点只需满足任意一点)便可达到止小儿夜啼甚至日啼的功效,百试百灵,到这竟第一次碰了壁。他干脆抱剑揣起手,继续问他:

  “你不怕死?”

  “我怕死啊。你问题这么这么多?”

  “这——飞鱼服。”龚子棋不死心,扯扯自己的衣服,又伸出左手指指自己的脸:“我——锦衣卫。千户,龚子棋。”

  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蔡程昱严肃地点点头,“所以呢?”他刚刚那么一动正好挡了光,龚子棋这下能大致将他看清楚:白白净净,脸上缀了几颗痣,看起来未及弱冠,背着把剑,穿得嘛——穿得倒确实不怎么的。蔡程昱也非常人,坦然任他打量:“看够了吗?看够了可以先离开,我准备要睡了。”

  “睡哪?”

  “就这儿啊。”蔡程昱用手敲了敲脚下的树枝,第二次露出“对你的智商感到费解”的鄙夷神情。

  “为什么要睡这儿?”龚子棋费解。

  “这可是你家——我私闯了你的宅子,还要大摇大摆住到你家客房去不成?”蔡程昱跟他大眼瞪小眼,比他更费解。

  龚子棋闻言哈哈大笑,跟只柴犬似的:“你真有意思,我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。”又走到树跟前,敲了敲树干:“行了,你下来吧,我不杀你,还请你住上好的客房。”

  “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下来?”蔡程昱谆谆善诱,耐心跟他分析,“你看,我们还没说上几句话你就喊打喊杀,对不对?现在又无缘无故哄我下来,是不是?我俩非亲非故的,师父说了,这叫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,我也不是傻子,才不会轻易被骗。”

  滴水不露,无懈可击,实为可造之材,龚子棋简直要抚掌。他现下觉得这人古怪得很,又可爱极了,只想将他从树上哄下来,便问他:

  “你要怎么样才肯下来?”

  蔡程昱眼珠转了转,极认真地考虑了一阵:

  “你先把刀给我,我拿了刀,进了房,确认没有埋伏,就可以把刀还给你啦。”

  “行,那就这么办。”

  龚子棋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用刀钓了个小祖宗下来。

  小祖宗蔡程昱第一天晚上就豪气干云,掷了满满一袋金叶子在他跟前:“要多少你自己取!”龚子棋哭笑不得,抓住他讲了半天“行走江湖,财不外露”的道理。蔡程昱机灵通透,却总在小事情上犯糊涂,龚子棋简直要操碎了心,时不时就要叮嘱他注意这个注意那个,如此下来不过三天,蔡程昱就开始跟他勾肩搭背、称兄道弟,甚至没等他问就自曝门路,说自己来自一个小宗派,全门派上下就他和他师父两人,从小长在山野里,没怎么下过山见生人,因而没见过什么世面——难怪连锦衣卫都不知道。他师父比他大不了几岁,是个鞑靼贵族,眼看着要回去继承王位了,便打算把掌门的位置传给蔡程昱。蔡程昱才不想当什么劳什子掌门,理直气壮地念叨“都没人知道这个门派,让我当掌门不是埋没了我!”蔡程昱又跟他抱怨,说京城人太坏了,他不过偶然闯进一间屋子,见一堆男人围着欺负个弱女人,顺手救了个人,就要被一堆人追杀,他不爱打打杀杀,又初来乍到,并不识路,慌不择路之下钻进了龚子棋的后院。好在他还顺了个桃子走,那桃子又甜又多汁,不枉他被追着跑了十里路。

  龚子棋觉得自己之前二十年加起来都没这几天笑得这么多,惯例报丧时都春风满面。与同僚会面,平时交好那几个弟兄莫不是打趣他金屋藏娇的。龚子棋一面想炫耀自己得了这么个宝贝,一面又不愿别人瞧见他这宝贝到底是如何个稀罕法,最后只好以“小地方来的,没见过世面,上不了台面”为由推脱,可以说是相当分裂。

  但锦衣卫到底琐事繁多,上午才查抄了赵大人的家,下午又要斩李大人满门,中途可能还得赶在王家酒宴开始前送上皇帝的祝福,业务相当繁忙。龚子棋天未亮就出门,往往更深才回家,披星戴月,还笼了一身血腥味。蔡程昱在宅子里闷上一天,无聊透顶,整天吃了睡睡了吃,整个人圆润了不少,像只天竺鼠,鼻子也敏感,每次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都得皱眉:

  “你干什么去了?”

  龚子棋不好说自己杀人,只好含混带过去,推脱说是公事。蔡程昱见他有正经编制,知道他不会乱来,但对此多少有些耿耿于怀,后来知道他的公事也并不是什么正经公事,便怂恿龚子棋致仕,跟他一起去闯荡江湖,凭借自身的过人魅力打响门派知名度。

  “到时候你就是我的亲传大弟子,下一届掌门的内定人选。”蔡程昱试图诱惑他,可惜条件不足,未果。

  蔡程昱虽人在屋檐下,倒是没什么负担,龚子棋也纵容他,日子一久,千户府上平白多了个主人的消息不胫而走,又经由三人成虎的传统程序美化,再传到龚子棋的耳朵里已经变成了“龚千户娶了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”。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,龚千户寻思自己也挺聪明的,便决定身体力行,将谣言变做现实,一代仙女就此陨落凡尘,实在是可喜可贺。蔡仙女野惯了,出入不爱走正门,由于轻功太好,又生得白净,不需要鼓风机就能冒充真仙女。平头老百姓哪见过这样的架势,有事没事便往千户府外凑,期待着与仙女不期而遇,就差没群策群力建座庙将他供养。龚子棋现在阴沉着脸全副武装往街上一走,甚至会有人求他找仙女签名,实在是对他实行公务造成了不小的困扰。

  龚子棋寻思这么多人觊觎他内人,又试图窥探他们的私生活,长久下去怕是不行,便跟蔡程昱商量对策。蔡程昱一听他想搬家眼睛就亮了:“做我入室大弟子!”

  龚子棋知道自己过不了什么平淡日子,便向他委婉表明自己的美好愿景:

  “我还是希望生活刺激一点。”

  “那我们就去闯荡江湖。”蔡程昱说,“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去草原上一躺,我师父在继承王位这件事上稍微遇到了一点小麻烦......”

  月黑风高,龚子棋溜进经历司,递了封致仕途文书在他上司的公案上后,携着蔡程昱,二人一骑,连夜奔往呼伦贝尔大草原。

  

  

  
  

  

  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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